4月以来,格力电器(000651.SZ)股价连续阴跌,甚至在5月25日开盘不足十分钟,迅速跌出今年来的股价最低点54.7元。相较1月6日出现的年内股价最高点66.78元,已经缩水约18%。
在格力电器跌出年内最低价时,大股东高瓴资本一年多前混改入股的决定似乎看起来不那么明智。但历来标榜价值投资的高瓴资本,在入主格力后的一系列操作中,看起来并不在乎格力发展的好与坏,反而是以此为支点,撬动更多的资本,与其“做时间的朋友”的理念背道而驰。
未达预期
2019年底,高瓴资本参与格力电器混改事宜尘埃落定,并在去年2月以每股46.17元的价格完成15%股权、9.02亿股的过户,转让总价款为416亿元,成为公司第一大股东。这一价格是高瓴当时参加投标的市场价,和二级市场普通投资者一样,没有任何的折扣,因此成为众多散户“抄作业”的样本。
高瓴此次总投资额中一半是自有资金,另一半是银行贷款。这笔贷款是高瓴从7家银行处借得,期限至少5年。作为担保,高瓴将其持有格力的全部股份向银行进行了清仓式质押。
如今一年半过去,高瓴对格力的投资账面浮盈20%,大概80亿元。公开信息中无法获知高瓴的贷款利率,以央行制定的5年期基准利率4.75%计算,仅利息支出至少50亿元。
以格力目前的股价来看,留给高瓴下跌的空间已经很小了。特别是考虑到如此庞大资金的机会成本,格力的表现实际远远没达到资本预期。
战投变财务投资
未达预期是建立在高瓴将格力作为重要的投资目标的基础上,如果换个角度,格力发展好坏、股价涨跌对其并不重要,只是一个撬动更大资本的支点,得出的结论就大相径庭了。
高瓴资本入股格力时,曾承诺积极行使股东投票权,尽力促使上市公司每年净利润分红比例不低于50%。
2020年,格力电器在继续延续其大方分红传统的基础上,进一步提高分红额,进行现金分红每10股40元,包括去年半年度分红每10股10元,和今年4月披露年报后每10股派发现金股利30元,共计派发现金174.99亿元。
慷慨分红中,获益最大的是大股东高瓴资本,将从中分得26亿元。按照高瓴的规划,分红率还将继续增加,5年内完全可以覆盖银行50亿元的贷款利息。当初高瓴看似为所有投资者谋利的提议,实则已经将其贷款成本考虑在内。
今年4月28日,高瓴再次向3家银行申请贷款208亿元,偿还此前买股权的208亿元贷款,其所持格力的股份随之全部解除质押。这次只需要质押其持有格力总股本12%的股份,7.22亿股就可以拿到208亿元贷款。还款再借款后,高瓴从中获得了市值超过100亿元的流通股份,以50%的质押率计算,可以获得大约60亿元的资金。
一位市场人士告诉《华夏时报》记者,高瓴作为顶级的资本玩家,入股格力后股市的收益与钱生钱的资本操作比起来,是小巫见大巫。
在这一运作中,关键的一环是,按照约定,高瓴资本的新、旧两笔贷款,都不存在与市值涨跌挂钩的补仓或平仓限制,将其与贷款风险切割开。
该人士表示,如此一来银行的风险增大,金融机构一般不会接受这样的操作,不知道高瓴置换了什么条件,只能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。
价值投资何在
钱生钱自然是比发展一家实体企业来得更快,但高瓴资本向来标榜价值投资,其官网最醒目的是“做时间的朋友”,掌门人张磊的书《价值》一经出版洛阳纸贵。在市场上,高瓴已经和价值投资划等号了。
格力混改结果出炉后,看好的声音占据了主流,究其根本是对高瓴的认可。高瓴资本合伙人易清清表态,高瓴将充分发挥长期投资、全球研究以及帮助实体经济转型升级的经验,“加磅”中国制造,积极引入战略资源,以科技创新为驱动,实现从“先进制造”向“智能制造”的历史跨越。
从上述发言来看,高瓴资本更像是格力的战略投资者。根据格力电器公司章程,高瓴有权提名三名董事候选人。不过,高瓴入主后,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,未曾派人进入董事会。
董明珠今年接受采访时表示,原来高瓴要派董事,后来认为没必要。有记者问及高瓴入股一年来对格力的创新、发展带来的变化,董回答:“作为一个投资机构,高瓴资本一是能在其投资企业之间的互动中起到推动作用;二是可以为企业提供很多市场信息。但最终,我认为真正主宰的还是格力自身的团队。”
言下之意很明显,高瓴资本介入影响有限。资深投资人士杜坤维对《华夏时报》记者表示,高瓴资本以战略投资者的身份入主格力,但始终没有太多的动作,反而在财务方面获得了更多的收益。